编者语：

要救市，先救人：量化宽松不是缓解市场恐慌的良药

       美联储在当地时间3月15日宣布，联邦基金利率降至超低水平的0-0.25％，并启动总额达7000亿美元的量化宽松（QE）计划。接下来的数月内将增持国债至少5000亿美元，机构抵押支持证券（agency MBS）至少2000亿美元”。中国有句谚语“对症下药”，那么量化宽松是不是治理当前市场剧烈波动的良药呢？

       QE就是量化宽松是美联储在2008年经济危机中拯救美国市场，创造了很多向资本市场直接购买计入机构的金融产品的货币工具，直接向进入机构开闸放水的货币政策。08年金融危机是美国的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出现了问题，是一种金融系统内在原因导致的危机。当时，世界各国的生产能力并没有受到明显破坏，既没有导致建筑、机器发生大规模毁坏的自然灾害或者战争，也没有出现最新的前沿技术，面对这种情况，量化宽松是有针对性的。

       而导致本次波动的原因却有所不同。正如全球最大的对冲基金桥水公司联合创始人（Ray Dalio）在3月19日接受采访说：正在发生的事是我们有生之年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正面临的是一场危机。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市场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投资者抛售股票是因为担心政府对这次疫情爆发的应对不足以防止经济崩溃或陷入衰退。的确，近期在油价，股价齐跌的情况下，传统的避险资产黄金也出现了连续暴跌，同样的避险资产债券也出现下跌。风险资产与避险资产同时下跌说明市场担忧的不再是通胀这一类可预见的风险，而是担忧不确定的风险，由此引发的恐慌情绪，进一步破坏预期，导致剧烈的市场波动。

       显然，造成市场剧烈波动的主要原因是3月以来疫情在全球范围快速扩散以及疫情发展的不确定性。在美联储宣布降息和量化宽松后，继续跌跌不休的股市已经说明问题了，市场对当前疫情以及由此带来的冲击的预期没有改变。改善市场预期重在“救人”，而不是“救市”。

       未来会怎样？熔断不会天天上演，暴跌还会持续。股票市场恐慌式下降，从前期看是市场的调整，引发调整的主要因素是恐慌，恐慌的来源是疫情的发展与防控，主要看两个核心指标，一是新增的确诊人数，一是防控措施的有效性，及时性。显然，目前对于美国而言，这两个指标还没有出现向好的趋势。市场的恐慌情绪，短时期之内是难以得到彻底的缓解。

中国该怎么做？

       疫情严重冲击了各国的公共卫生体系，考验着各国治理体系，也动摇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盛行的“大市场 小政府”观念。西班牙正在将医疗机构国有化，法国政府也在考虑以更加积极的态度改革经济结构。我国各级政府不仅要做好“店小二”，也要充分运用各种财政金融手段，加大公共投资力度，提升民间投资信心。在危机来袭时刻，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一种“大市场 大政府”的应对模式。

       中国疫情防控形势持续向好、生产生活秩序加快恢复的态势不断巩固和拓展，工作重点已转到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境外疫情扩散蔓延及其对世界经济产生不利影响，给我国疫情防控和经济发展带来新的挑战，集中体现在全球需求疲软、供应链断裂和市场动荡等方面，需要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

       目前来看，积极的财政政策已经开始发力，将推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加快经济转型，提升经济运行效率并带动社会发展。一方面，充实地方财力，保基本民生、保工资、保运转。截至目前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已下达6.28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增加1.26万亿元；一方面加大公共投资力度。中央政府已提前下达2020年新增地方政府债券18480亿元，包括专项债12900亿元，专项债全部用于基础设施建设。截至3月20日，各地发行新增的地方政府债券达14079亿元，其中长期债的占比超过八成，平均发行的期限是16.2年，十年期以上的长期债券占86.2%。可以预见，围绕科技、节能环保和医疗卫生方面的“蓝色”“绿色”和“白色”三大板块新型基础设施将成为公共投资重点领域，不仅能够从整体上提升经济运行效率，而且还有助于社会和民生发展领域的补短板。

       基础设施投资能够发挥作用，还要看民间投资信心能否迅速恢复。从2019年我国固定资产投资结构看，民间投资是大头，占比56.42%，投资能否在未来9个月中复苏，还要看民间投资信心是否提振。因此，不仅需要加大公共投资力度，还要转变政府职能，优化营商环境，稳定市场主体预期。近期从中央到地方，纷纷就复工复产积极行动就是政府职能的应有体现。

       降息，降准等货币政策工具同样也值得期待。供给侧改革去杠杆已经将社会融资增速降至较低水平，意味着未来货币政策调整空间较大，对经济有支撑作用。

张恒龙 博士